经济结构调整中发挥资本市场作用
- 2005-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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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经济结构调整中发挥资本市场作用
(1999年8月)
经济结构调整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涉及到许多方面。以下几方面值得我们重视。
形成新增长点需要制度创新
制度改革和创新对经济增长有巨大作用。我国目前再次进入一个制度瓶颈阶段,需要在前二十年改革基础上进一步探索,加快改革创新,才能创造出一批新的经济增长点,形成一个经济增长面。
一位证券业专家说,要使住房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只需略为改变一下有关制度。商品房大量积压,重要原因是房价太高。房价高是因土地批租,各级政府从中一次性获取相当数额租金,大大提高了商品房成本。美国实行土地征税,是每年收地产税,房主自己承担,每年交的数额小,国家一直有收入,商品房价格就大大下降了。按此办法,北京房价会下降一半。如此就会形成私人购买商品房的高潮。这样的制度调整或改革,将直接有助于经济增长点的形成和发展。
要真正搞好经济结构调整,还需要从制度上鼓励管理和技术人才的涌现和成长。现在企业管理水平普遍不高,其中一个原因是现有制度难以合理配置管理人才资源。由于管理人才难以流动,企业家市场没有形成,一些有管理才能的人没有机会表现,加之国有企业在管理人才的选拔上存在行政式规章,管理人才和技术人才的报酬中没有创新的内容,因此,没有形成管理人才和创新型技术人才大量涌现的局面。
结构调整需要政府管理与市场调节相结合
进行经济结构调整,需要政府与企业共同承担调整的任务。政府对财政性投资负有责任,企业需要根据市场进行投资。政府对国有经济存量调整负有责任,国有企业要在政府支持下进行改革,非公有制企业也要在政府指导和规范下获得发展。这方面涉及很多问题,就当前情况看,应注意以下几点:
1、地方政府不能再搞重复建设。在传统投融资体制下,国家的钱是不要白不要,不用白不用。地方政府把很大精力用于向中央要钱,而对资金使用效益就不太关心了,也不能持续不断地关注投资效益。如果投融资体制改革不彻底,即使找到了增长点,可能又给各地政府重复投资提供机会。各地政府为什么搞了不少重复投资,关键有两个因素:一是成本低,二是在对市场调研不够情况下急于上项目。行政性重复建设有多种形式,连村里都有。比如,有的乡镇,行政命令搞一村一品,大蒜村,免毛村,每个村必须有个品种报上去。这种行政性为政绩搞建设,效果不好,村民不能按市场需求发展,助长了农村的重复建设。
2、政府有责任维持好市场秩序和投资环境。现在投资者反映投资环境存在的主要问题是混乱。新经济增长点一出来,可能就因秩序混乱被破坏了,发展不起来了。比如,不少高科技项目,本来可能成为支柱产业,但专利保护差,假冒伪劣多,一哄而起快,各种关系难以理顺,多次碰钉子,因而影响了众多企业的投资决策。如果政府在维持市场秩序上做得更好一些,企业就会在自己认定的经济增长点上去投资,去发展。让市场选择新的经济增长点,政府提供企业运作的制度环境和规则,就会使经济出现新的发展局面。
3、发展非国有经济。非国有经济发展较充分地体现市场力量,也是政府包袱最小的部分。如果大量非国有经济的企业能主动发现和发展新的经济增长点,政府的压力就大大减轻了。上海六大支柱产业全是外资为主。浙江省非国有经济发展已占有很大比重,对全省经济发展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对解决就业发挥了很大作用。各省非国有经济虽都有了较大发展,但非国有经济还存在顾虑,在投资新项目和扩大发展方面,自我收缩,或将钱投向国外。沿海地区反映,相当一批民营企业表面平淡,实际很好,就因为怕多收费,不敢露好,也不愿上大项目,怕引人注目。这些需要从政策上给予解决。
4政府要从制度上支持高新科技发展。高科技今天还不能说已成为新的经济增长支柱,还在艰难的发展中。我国每年专利几万项,但不少专利为什么转化不了?一个重要原因是企业创办难度太大。对高新企业应从四个方面给予支持。一是要让高科技人才组建高新企业,这样成本较低。二是要能得到资金支持,这需要有风险投资,需要一批风险投资机构。三是要低税扶植,使高风险投资的运作成本下降。高新技术企业关闭破产是正常的,国外高科技企业成功的也不到5%,60%要有挫折。制度上要使之能再度复生。总之,要“生得容易,活得轻松,死得安乐,再生有望”。这就使高新技术能逐步形成强劲的发展势头。
支持结构调整需要健全资本市场
资本市场对经济的影响越来越大,对经济结构的扶优扶强作用最来越明显。截至1998年底,企业累计从资本市场融资2800多亿元。最重要的资本市场——股票市场,已有3900万股民。长虹集团在资本市场融资后,很快使市场占有率达到了40%。通过资本市场可以迅速进行产业结构的调整,使有效益有成长性的企业得到资本市场支持而实现扩张性的发展,没有市场效益的企业得不到资本市场的支持受到抑制,这本身就是进行产业结构的调整。资本市场还是促进企业改进内部治理结构的重要手段,凡是要上市的公司,都要对内部结构进行符合现代企业制度的改造。
但另一方面,支持经济结构调整,要求资本市场本身健全制度。中国资本市场还不成熟,国家应通过法律加强对资本市场的管理。资本市场突出的问题是投机性太强,投机性资金过多。因此,重要的工作是把投机市场转为投资市场。在管理上要逐步向国际规范靠拢。资本市场一定要建立公平竞争机制,比如,简化对上市公司的行政性审批,否则设租寻租,容易造成腐败。对优质企业上市要放开,按国际通例审批。要强调上市所需要的统一、规范条件。
要承担支持经济结构调整的任务,还要求对资本市场本身进行改造、提高。现在资本市场上投资者轻业绩、重消息,券商重收益、轻安全,上市公司重筹资、轻转制,管理层重审批、轻战略,这些都是要改进的。当前特别是要注意提高上市公司质量,促使上市公司加快技术改造。
支持经济结构调整,还要求资本市场在发展中创新。发展股市同时,要大力发展债券市场。通过债券市场,利用可转换债券形式,支持国有大企业存量资产的调整。企业债券要进一步完善和入市,国有股和法人股也要伺机入市,这些都有助于发挥资本市场功能和作用。
经济结构调整中的政策选择问题
1、更多地利用增量资产来解决存量资产结构不合理的问题。结构调整包括很多方面,其中最重要的是资本(资产)的调整。一是存量资产调整,二是通过新增资本来优化整个经济结构。存量结构要合理,增量结构也要合理,增量结构还要有助于存量结构的合理。利用资本市场调整结构,主要是用增量调整存量,使整体结构优化。
国有资产结构优化是存量调整中的重点。存量调整有一个信心问题,要对国有企业的状况有正确的评价,不能笼统讲国有企业不行。美国摩根斯坦利公司就认定宝钢和仪征化纤两大国有企业是有国际竞争力的。大家可以看到,在凤凰卫视上做广告的都是国有企业,这说明国有企业还是有实力、有潜力的。存量调整有多种方式可以采取,利用资本市场调整存量结构是重要的一种。现在我们正在进行重组和并购,但重组和并购机制和法规尚不健全,操作中有很多困难。这个制度问题不解决,结构调整就失去了重要途径。国有资产存量调整,要允许换股并购,这种做法,不增加企业负债,很有用。“联合”也是一种办法,需要继续进行。存量调整中要发展高新技术,让高科技企业得到更多的资金。现在国有股与法人股不能转让上市,已成为资本市场中结构调整的大问题,需要解决。国有资产转为非国有,也是存量调整中经常遇到的问题。“卖”只是一种办法,不是唯一的。还有一种办法,可以把企业的日常经营权让给非国有经营者,并以契约办法定出双方的权责。现在银行有不少贷款收不回,不如允许银行持有国有企业股票,效果比贷款可能还好。
增量调整更为重要。首先是投资方向一定要正确,否则,会使经济结构、产业结构更加不合理。当前有一种倾向是企业投资搞黑箱运作,个人得好处,企业亏损,这一定要纠正。在资本市场的数量调整中,要给民营企业同等待遇,有效益符合条件者,可以上市,不要因所有制受限制。有人讲,改造旧的,成本高于建设新的,新建一个企业比改造一个企业更容易形成新体制。这句话确实反映了利用增量调整结构的作用和意义。
2更多地从中长期角度看待经济结构调整方向和力度。经济结构调整有一个服从于年度指标还是服从于中长期目标的关系问题。在经济结构调整中,一部分产业和产品的调整有利于当前经济增长,更大的一部分则对当前影响不大而是有利于今年经济增长。两者必须要兼顾,使有利于短期发展的投资与有利于中长期发展的投资有一个合理的比例。需要正确处理国家投资与社会投资的关系,国家多考虑些中长期的经济增长安排,企业则从当前市场出发进行投资选择。今年政府特别强调了财政性投资方向是基础设施和公共项目,而不能象以前那样大量投向加工业,这是完全正确的。虽然短期对拉动需求作用有限,但中长期的作用将很大,花这个成本非常值得。同样是修路,农村修路就可以搞以工代赈,国家投入一点资金,就可调动大量的劳动力参加,这对短期经济发展作用就很大了。
3、利率政策仍有可使用的空间。美国经济之所以比日本经济乐观,一个因素就是美国货币政策中下调利率空间较大,而日本则没有。我们现在调节利率还是存在空间的。现在价格指数是负的,在这种情况下,利率仍有下调空间,当然要从我国国情出发。
4、政府投资效益还可提高。同样的财政资金,以什么方式投资,效果相差很大。现在需要研究地方政府如何使用好中央借贷的资金,提高资金对经济的拉动作用。有一些资金,可以变成政府的杠杆资金,以少博多,推进社会资本发挥作用。比如,搞重点项目和产业的贴息、参股,组织好对中小企业贷款的担保基金等。这一方面降低了成本,有助于银行降低风险,也使政府能调动更大量的社会资金去扩大内需
5、多用一些市场化办法支持国有企业改革。国有企业改革遇到很多困难,国家对国企改革已采取了多种办法,能否通过比较市场化的办法,运用社会的钱通过资本市场运作来支持国企改革。比如,能否释放国有股,搞一个“国企改革风险投资基金”,推动国有企业技术改造和创新。再比如,纺织业改革,国家在压绽减产上给了很大支持,是否还可以从市场方面给予支持。有的中国企业到美国收购纺织品名牌,然后到各国组织纺织品生产和销售,很成功,但也很困难。政府能否在企业需要支持的地方,从政策上给予支持。类似这种办法很多,关键是如何从中发现既符合国际惯例又利于经济结构调整的做法,加以规范和扶植。不是给企业资金,而是给企业市场化的条件。
6、利用证券化解决银行不良资产。现在国有银行有大量的不良资产,国有企业有大量的不良资产,是否可以让证券公司把不良资产买过来,重新组合后再卖出去,这是各方都愿意的,也是受市场欢迎的。这种办法在国外非常流行,是与金融衍生品并列的新的金融分析技术。这样一来,就把经营不善要关闭的金融机构或企业,在政府监管下,由商业银行或金融公司来托管处理,大大减轻了政府因行政性关闭而背上的包袱。
综上,运用资本市场来调整好产业结构,值得进一步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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